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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性·羊族·灰太狼·喜羊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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狼性·羊族·灰太狼·喜羊羊

——埋藏心中多年的往事
          时寒冰

      (一)

    中国人传统上是非常讨厌狼的。
    在《喜羊羊与灰太狼》中,狼被去掉了狼性,它不仅不再是羊的最大威胁,使尽浑身解数也吃不到羊,还沦为了羊们的笑料。相反,羊们在一种懒洋洋的状态下,过着优哉游哉的生活,很开心、很慵懒。
    其实,很长一个时期,我也在这样的状态下生活。直到做了记者,一个个残酷的现实展现出来,我才醒悟过来。
    日本是一个充满狼性的民族。
    因为花冈惨案,我采访过多位日本人,通过他们,我知道,正视侵华历史,真正有罪恶感的日本人其实是极少数,而且,这些人在日本国内是被严重边缘化的。而在此之前,一切信息都告诉我,日本人民对中国人民是友好的,只有少数右翼势力在反华。
    日本人保持着它的狼性,而有人把他们的狼性去掉,给我们展现出了另外一个形象。地雷战、地道战、小兵张嘎……那里面的日本人不仅蠢,而且羸弱。可惜的是,那里面的绝对不是真正的日本军人!
    我们耳熟能详的平型关伏击战,伏击的只是一支日军非战斗补给部队,竟然未能抓住一个活口,牺牲的中国军人数倍于敌,日军之顽强、战斗之惨烈让中国军人心有余悸(参见《平型关大捷真相》)。1945年日本投降时,根据规定,冈村宁次应携带军刀入场,然后向中方呈交。日本军人视军刀为尊严,交出军刀是投降必走程序,但中国受降将领在那个时刻还担心遭刺。何应钦要求冈村宁次不带军刀入场,这很悲哀,却可以理解,或许是与日军真正交锋过的将领的本能反应吧。
    只有与日军作战过的军人,才能深深体会到狼性民族的残忍、血腥和恐怖。
    抹杀狼性,活在自欺欺人的状态中,只会被屈辱地吞掉。
    在《喜羊羊与灰太狼》中,灰太狼虽然没有吃到羊,但它在吃羊的过程中,做出了多项发明,有很多还是高科技,有的达到了人工智能水平,如:“好脾气机器人”、“无敌坦克”、“蘑菇地雷”、“梦想成真药水”等等。灰太狼在生物技术发明方面,亦有许多尝试,比如,“蜗牛迟缓液”、“抑制植物生长素”、“腐蚀蘑菇”、“听话蚕豆”、“长毛菌”等等。灰太狼深知,灵感源于生活而又高于生活,它融入社会,深入生活,刻苦钻研,完成了“梦幻牙膏”、“大小药丸”、“青蛙眼镜”等等发明,既可制敌又可随时转为民用——而这样的狼性,却成为被讥讽的对象,真担心小朋友们被这种观念深深影响和误导!
    灰太狼大王的所有发明,都被羊族以侥幸、投机取巧的方式逃脱,或者被老气横秋的慢羊羊村长的发明所化解——羊族不仅科技人员青黄不接,缺少后继人才,而且,只宣扬集体观念,缺少家庭概念,缺少最重要的凝聚力量和提升幸福感的元素,这种以牺牲个体幸福尊严为代价的集体是缺乏生命力的。而灰太狼一家,则其乐融融,即使在没有抓到羊的情况下,幸福指数亦非常之高。
    问题在于,只要有一次让灰太狼得逞了,羊就会被吃掉。
    寄希望于侥幸是可怕的。

     (二)

    如果问我此生最难忘的事情是什么?如果指的是职业生涯,我一定要说:是对花冈惨案的采访。
    采访花冈惨案的过程,是我人生中最冰冷和难忘的经历。采访的情景,时常浮现在我的脑海中……
    当那些老人,用冷静地语调,和我谈起被抓到日本当劳工,遭受折磨和摧残的经历,我看到他们眼睛里深藏多年的苦难,以不可阻挡的力量倔强地涌出来。四周静悄悄的,但那种苦难涌动的声音仿佛响彻天际,撼人肺腑,哪怕最冷血的人,也会忍不住涌出泪水。
    我曾跑到洗手间哭泣,让泪水流出来。我不知道,我们这个民族曾经遭受的苦难,是那样的沉重。(右下图为被美军解救出来的幸存中国劳工


    我的采访做得很细致,每一句话都是亲耳听到的,听不确切的再追问。此前,中国媒体对花冈惨案的采访,很多都是编辑出来的,不严谨,而日本法律有规定,互相冲突的报道是不能拿到法庭的(甚至可能导致一些证据失效)。中国媒体不严谨的报道帮了很多倒忙,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。敬业,在任何行业都是极其重要的。
    不仅被掳劳工事件,连幸存的中国劳工,都一直被埋没着。
    1946年6月,日本外务省根据35家日本企业的135个事业所(工地)提交的“事业场报告”和外务省自己的“现地调查报告书”,写了“华人劳务者就劳事情调查报告书”,这份报告详细记载了38935名中国劳工的姓名、年龄、出生地、是否活着、死亡原因和强掳的过程等情况。战败后,日本政府为了逃避罪责,销毁了这份报告书,并一直否认这份报告书的存在。
    但日本教授田中宏等人,根据日本和美国的相关资料,重新整理了一份长达4万多人的中国被掳劳工名单。4万多名被掳到日本的中国劳工的姓名、居住地等信息,厚厚的摆放着,他们中的绝大部分人已经被虐杀,只有极少数幸存下来。但无论死去还是活者,他们不再是生硬的历史,而是鲜活的,是中国人的血泪!而做好这一切的,都是日本人。我见到几位中年人,他们哭泣着说:“从小只知道自己父亲死了,但不知道是被抓到日本,惨死在了那里!”下图为花岗惨案中被虐杀的部分中国劳工遗骨
    我看到旁边的日本人冷漠地坐着,他们已经习惯了这种悲伤,尽管他们是对中国比较友好的人。
    事实上,在中国,很少有人真正了解此事。直到日本人来到中国,日本大学教授田中宏等人,根据他们整理出来的劳工名单地址,到中国寻找幸存劳工。
    这就是真实的日本人!他们做事细致入微,以最大努力还原历史,作为教训留给自己的民族。他们要让名单上的每一个人复活,成为实实在在的历史证据!
但是,当时,为了顾及中日友好,中国阻止他们那样做。幸存的劳工,像被驱赶的狗一样,偷偷地屈辱地重新聚在一起,抱头痛哭,放佛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情。
    日本当年在把南京大屠杀从教科书中抹去后,却加上了花冈惨案的内容,为什么?因为,南京大屠杀死了多少人,我们始终是一个大约数,没有像以色列那样,去统计、去核实,去复原历史,而只是一遍遍地用愤怒的情绪表达苍白无力的抗议!这种抗议的影响力越来越微弱,因为,新一代日本年轻人根本不认账!就中国自身而言,至今没有重量级官员到南京大屠杀纪念馆去祭奠。而被抓到日本的劳工,而花冈惨案的每一个人,都是鲜活的,都是有名有姓的。日本人相信的是事实。中国人最爱说铁证如山,而实际上是最不重视证据的——在南京,为了搞房地产,顶着全国人民的抨击,把一所保存完整的慰安所遗址拆掉。所以,日本人到花冈惨案纪念墓地跪地谢罪,而顽固认为南京大屠杀是谎言,如果我们也像田中宏等人那样,认真核实名录,日本人敢不正视历史吗?不正视历史的,不仅仅是日本人啊!
    这就是日本,一个狼性的民族。
    花冈惨案,最让人愤怒的是,当那些老人要去日本法庭起诉,讨公道的时候,据称是外事办的一位官员,站在老人们面前训话,要求老人们吃饭不要大声,要注意中日友好……说一些注意事项没有什么不妥,当过分地一遍遍地强调,且是带着谄媚、讨好日本人的态度去讲,就让那些老人很茫然——他们分不清,到底是起诉日本重要,还是保持中日友好更重要。那天,我在下面手都在发抖,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,我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记者身份。我终于忍无可忍,我问旁边的人:“这个王八蛋是哪儿来的?”声音很大。那人收敛了一点,但是,对老人们的再三嘱咐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。有一位老人在日本面对日本的年轻人讲述过去遭受的屈辱和苦难时,竟然面带微笑!因为,他要根据那位官员的要求顾及自身形象,尤其要顾及中日友好的大局!这一幕被日本媒体刊登出来,引起一片哗然。甚至有日本人质疑:这些老人讲的是实话吗?当年他们真的遭受了那样非人的虐到吗?不然怎么会笑呢?日本人对我谈及此事后,我很久没能从情绪中走出来……
    我们不仅在冷酷地打掉我们的狼性,还在弱化我们的苦难和痛苦,以讨好给我们制造苦难的人,招致更多的蔑视。日本人对占领它的美军至今感激,因为,它承认是被美国人打败,而不承认败在中国手里。败在中国这种劣等民族手里是他们的耻辱!这是我采访过程中,渐渐知道的源自日本人的真实答案。
    这就是羊族的特点。
    狼性民族是进攻性的。
    当年被抓到日本的幸存劳工,被美军解救后,在审判日本战犯的法庭中做证,因此结识了日本姑娘,有几位回国时是带着日本媳妇一起回来的。其中,有一位日本女人住在河南南阳,已经死去。我见到了她的儿子。那个日本女人在文革的时候被当成日本奸细受到冲击,她逃掉,装成哑巴四处流浪、乞讨,把孩子拉扯到,她这位来自狼性民族的女人,以自己的坚韧,在最艰难困苦的岁月,拉扯大了孩子,维持住了这个家庭。改革开放后,她帮助引进日本亲戚,到当地投资,被任命为当地县政协委员。我想去采访她的时候,她已经去世。她的儿子到日本认亲,遭到冷遇。
    还有很多值得回忆的事情。
    花冈惨案后来和解,日本公司拿出了一点钱作为和解,每个幸存劳工获得大约获得相当于3万多元人民币的补偿。我在采访田中宏教授的时候,问他:“我记得日本人向韩国的受害者赔偿了27万美金,美国、加拿大战时把日本侨民关进集中营,没有太多的死伤,每人也赔偿了2万美元,而花冈受害者死亡近半,伤病涉及每个人,他们每个人得到的赔偿只有3万多元人民币,我们是不是可以这样认为,这是日本人对中国人生命的蔑视?”
    这个问题让田中宏很为难,虽然,我知道他对中国人是友好的,因为,他深深了解中国人所遭受的苦难,但是,作为一位记者,我必须这样去问他,因为,我在质问他所代表的狼性民族。那篇采访,后来被田中宏带到了日本。
    可悲的是,花冈惨案的那点补偿,仍然惹出了很多不快。有一位花冈惨案的幸存者,他的子女为了争夺这3万多元血泪钱,闹到当地法院,几个儿女为了打官司就花掉近3万多元,还没有一个结果。那位老人见到我时,非常难过地说起此事,唉声叹气,我想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,到现在都没有能想出来……

    (三)

    我们生活在狼民族围攻的时代。确切地说,我们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状态中。在羊民族中,一些权势羊成为狼,靠着羊的软弱,进行奴役和掠夺,但是,当他们面对真正意义上的狼时,他们依然是羊。
    在《中国怎么办——当次贷危机改变世界》一书中,我指出冰岛事件只是一个小白鼠,匈牙利只是一次试探,而欧元才是真正要攻击的目标,而欧元之后,对中国的总攻还会远吗?抛开政治等因素,从技术上讲,索罗斯是我唯一佩服的金融大鳄,他采取的攻击点、攻击时间、攻击战术和策略,都恰到好处。去年11月在福州演讲时,我认为美元正步入筑底阶段,就是估算这位隐藏着的大鳄,该带领狼群对欧元国出招了,因为,绝佳的攻击点和时机都已形成,他不可能放弃,高盛等也不可能放弃。
    然而,面对这样的强手,中国仍在羊族的侥幸心态中寻找安逸。
    当欧元国风声鹤唳时,中国还在GDP快速上涨的美好幻觉中意淫强国梦。没有一个强国,是建立在民穷基础上的,这是我已经在书中强调的最核心的观点。如果一个民族,必须依靠挤压民生才能维持数字增长,是非常危险的。高房价等积累起来的诸多风险,正在制造出比欧元国更大的软肋。
    唉,当《中国怎么办——当次贷危机改变世界》一书中的预言次第变成现实,我也只能期待有人能够力挽狂澜了!国事有大人物们操心,我等草民,安心做自己力所能及之事,不空惹烦恼,如此而已。否则,自己也会被重力压垮。
    死生由命,国运在天。愿上天垂怜!
    写这篇文章,是因为春节回家整理材料,看到采访花冈惨案时的很多照片,包括当年对日本外相田中真纪子的专访照片,一直想写点什么。因为,很多场景,经常会浮现出来。如此,不成文。
    春节的前一天,我的二奶奶去世,当时,我在她的病床边,看着她很艰难地挣扎……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,然后,母亲说脉搏已经不跳了。然后,姑姑失声痛哭。那一刻,我感受到生命的艰难、脆弱和短暂……节后回到上海,收到被资助孩子们的信和祝福。我更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能够和应该做的。作为一个深深爱着这个民族的草民,作为一个深切感知到这个民族苦痛的公民,无论何时,永远为我们这个苦难的民族祈祷和祝福!
         草于2010年3月3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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